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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月28日上午,郝振东抵达南伞口岸。这一天,他终于从一个持续了59天的骗局中解脱出来。一同逃离的还有105位正在这场骗局中挣扎的单身女性。这一切始于缅老街的一个产业园内的办公楼,那里有两千多名骗子操着不同的口音编织各类电信诈骗骗局。37岁的郝振东是其中的一员,他的“公司”在7层,主要“业务”是“杀猪盘”。
临走前一星期,郝振东从公司服务器偷出105人的潜在受害人名单。他想,就算自己跑不回去,“能救回来几个就几个”。2月28日凌晨3点,他开始实施计划。没人注意到这个代号为“豹子”的汉子悄悄溜出了办公室。
同事们只了解这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时常沉默,一直开不出单,还总被嘲笑:“豹哥本命年也赚不到钱啊。”郝振东不理会他们,实在烦了,只说:“本命年开单不吉利喽。”
到缅甸的机会是小叔介绍给郝振东的,说是当客服。工作第一天,他就发现所谓的“客服”,其实是“杀猪盘”的键盘手。在200平方米左右的办公室里,郝振东被安排进一个小隔间,和五六十个同事一起在社交平台上物色有钱的单身女性,通过聊天培养感情后,诱导她们在诈骗平台投资。
郝振东面前有三本写着“土味情话”的话术本、一台电脑一体机和三部新款手机。这些设备让他能够同时使用八个社交软件进行诈骗活动。视频聊天中,老板身边堆满了红艳艳的人民币,郝振东动心了。
郝振东知道这份工作可能有法律风险,但他被快速赚钱的诱惑所吸引。小学毕业后,他曾修过桥、修过车,也开过烧烤摊和超市。他逐渐厌恶给人打工的生活,觉得“干半年工地一分钱也要不到很正常”。2004年,他回洛阳学了一年计算机技术,开了网游代练工作室,但最终欠下近200万元的债,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了他。
他迷上了赚快钱的感觉,这些年他干过信用卡套现,也买过彩票,梦想着中500万元的大奖。即使网游公司对代练的打击力度加大,他还是不死心地继续做代练,一个月几千块的收入离他的“翻盘”目标还差得很远。当小叔把缅甸“老板”介绍给他,并承诺一个月至少赚六七万元时,郝振东没有拒绝。
他们是偷渡去缅甸的。负责带领偷渡的“蛇头”让他们把行李扔进庄稼地,郝振东隐隐感到这是一条不归路。来缅甸4天后,他熟悉了一系列诈骗流程,提出不想干。老板不让走,除非给钱赎身。第一个月要5万元,第二个月7万元,第三个月12万元。没钱只能自己跑,在他之前,三个河南老乡逃跑时误入缅甸军事基地,被流弹炸伤。郝振东决定先等一等。
在这里,通过聊天和“客户”建立感情基础的过程叫“养猪”,一般要持续一个星期以上。等到关系稳定,“客户”在诱骗下开始往诈骗平台投钱,就可以挥刀“杀猪”。郝振东在“养猪”阶段还没什么负罪感,但在该“杀猪”的日子,他心态崩了。他看到自己的第一个客户往平台里充了100块钱,当晚跑到无人的天台,用私人微信号给她打电话坦白自己是骗子,并把自己掏的钱转了回去。
郝振东几乎每次和“客户”聊到诱导投资的阶段,都会趁组长巡逻的间隙打电话向她们坦白身份并道歉,要求对方删掉自己。在不得已的情况下,他会先和对方营造出“爱情”假象,再告诉她们真相,他称之为“给她们上的一堂课”。
有一次,他对电话那头的女生说:“骗你们感情不重要,这是我作为一个骗子该做的,我不做,就会在这边死,但我不会骗你们钱。你不要再在网上聊天了。”得知自己差点被骗,有人感谢他的“良心发现”,也有人哭着说“网恋比现实更伤人”,即使是骗局也愿意和他相守。狠心拉黑对方后,他自己也会有些难受,“神仙才没有感情。”
在郝振东呵护和关爱的对象里,有他10岁女儿的影子。女儿被判给了前妻,他已经四年没见她了。但他不想女儿被别人指着说“你的父亲是个骗子”,也不想女儿长大了会被这些“坏透了”的人骗。
转机出现在郝振东的第六个“客户”——来自江西抚州的杨宇身上。1月28日,44岁的杨宇在社交软件认识了“关尾”。她习惯了不过半个小时就和“关尾”聊上几句,“是我的精神寄托,我把他当知己。”聊了一个多星期,“关尾”总是故意消失,上线日,当郝振东说自己是被骗去做“杀猪盘”,杨宇才恍然大悟郝振东之前的异常举动,是想让她厌烦自己。
郝振东事后想起来,深深地叹了口气,“遇到她真是我的幸运,没有人对我这么上心。”杨宇在得知郝振东的处境后,没有把他删掉,而是一直关心他的状态,承诺一定要帮他出来。她说想见“郝振东”而不是“关尾”,视频电话那头的大汉不好意思地露出“真容”,说自己长得丑。杨宇安慰他,“任何一个人都是漂亮的,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。”
2月18日,杨宇给抚州市公安局报案后没有正真获得回复。她查询到反电信网络诈骗专线”,联系上了南昌市公安局电诈导调大队长陶江江。为了确认对方身份,2月19日,她专门请假开车去南昌,和陶江江见上了面。
陶江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。在云南警方的协助下,他们联系上了一名可以带郝振东去边境的线人,确定好了逃跑路线日,郝振东得知警方将解救他。他本来想再多待几天,多搜集证据“把他们一窝端了”。他试图让朋友给他转寄头,以便多拍些照片。邮寄摄像头耗时太长,风险也高,陶江江坚持说“你安全回来才是最重要的”,劝了郝振东好几次,他才放弃。
三人商议下,郝振东用支付宝转给杨宇1000块,让她投进诈骗平台假装“上钩”,以拖延时间、防止老板起疑。“开单”后需要查看后台信息,这一步骤要经过服务器,郝振东在组长打开服务器时记住了密码。临走前一个星期,他每天以加班为由,在办公的地方坐到凌晨3、4点,为出逃这天夜不归宿做铺垫,也还是为了趁人少的时候潜入服务器,收集潜在受害人名单。
2月28日中午,陶江江收到了那份105人的名单,并通过公安部的全国反诈中心群发送给相关城市的警方,再由当地派出所民警上门核实。一名山东的民警敲开门时,受害人正火急火燎地筹集8.8万元,准备给郝振东的同事转过去。最终,这份名单终止了21个人上当受骗,止损180余万元。
早上六点半,天刚蒙蒙亮。郝振东跑出门,恐惧和寒冷一起钻进身体,他打了个寒颤。他不敢多做停留,昨晚他从办公楼7层望下去,老板雇的保安在产业园外每5分钟巡逻一次,防止有人违规出入。线人约在酒房路附近见面,产业园附近没车,郝振东要到人流量较大的赌场“福利来”旁边打车。平常要走五六分钟的路,他不到一分钟就跑到了。
坐上车,看着缅甸老街在车窗外消失,他在心里想着还是回国好。他答应陶江江,回去后干正经营生,开个电脑店或者宠物店。陶江江花一万多块钱,垫了郝振东后来的住宿和交通费用,“希望这点钱能帮他走入正道。”
解救过程比较顺利。10点57分,坐在线人的车上通过三道边防线后,郝振东看到了南伞口岸前飘扬着的五星红旗。连接南伞口岸和缅甸的是一座50米的桥,他下车和线人挥了挥手,恍惚间就走过了桥,“脚步超轻松”。他在边防的检测站做完核酸检验测试,检测结果为阴性。之后他住进隔离酒店,开始21天的入境隔离。因为非法偷越国边境但没有造成恶劣影响,郝振东交了4000元罚款。
在酒店,他时不时打开从窝点带出的工作手机,把QQ群里的诈骗信息发给陶江江。一开机,老板的电话和微信里触目惊心的辱骂涌进来,他全部截图,发给陶江江当作“证据”。虽然事后郝振东把那段被困的日子比成“度假”,努力把回忆甩在身后“重新做人”,但在隔离酒店里,他连着做了10天噩梦。梦里他被抓回了缅甸,“死得很惨”。
3月22日,他带着红肿的眼睛和几天没刮的胡子,在机场见到了陶江江和杨宇。那是郝振东第一次见到陶江江,感觉陶江江“瘦瘦高高,光看眼睛就知道很正直”。
郝振东和杨宇也开始了真正的恋爱。杨宇最喜欢吃郝振东做的煎豆腐,两人也在清明节回洛阳见过了家长,说好等结婚证办下来,一定要请“陶大”喝喜酒。“陶大”也千叮咛万嘱咐,“要谈一定要认认真真谈”,让郝振东珍惜这个机会。
回来两个月,郝振东的双下巴没有了,还瘦了10斤。目前他在电子厂当司机,这种跑来跑去的忙碌让他倍感亲切。不过他还是不安分于这份工作。赚钱还是他的首要目标。他瞅准了一个草本减肥项目,已经投了6万块钱,期望一个月能多挣个两三万,“风险与利益同在嘛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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